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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中计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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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于庆元宫中,听得外头寒鸦凄叫,在外头洒扫的小宫人觉得这是不祥之兆,挥舞着扫帚将其赶走。

见她一直看着自己,小宫人收回扫帚,有些羞赧地挠挠头向她行礼。

她看起来年岁很小,笑起来两颊有小小的酒靥,两边扎着圆圆的小髻,十分讨喜。

姜淮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,问有多大。

小宫人又是腼腆一笑:“我十三了。”

十三啊,这么小。

她没再多留,径直向寝殿走去,守在外头的宫人进去通报,姜淮才得进去。

皇上还是躺在床上,他闭着眼睛养神,即便知道姜淮进来也没有睁开。

许是睁开无用吧,毕竟看不见了。

女人踱步而来,向他行礼。皇帝依旧闭着眼睛,只轻轻嗯了一声。

姜淮走上前去,轻声说道:“赵彰闲一事原本已尘埃落定,可今日谏院司谏、正言皆上折子,斥御史台越级行事,本只应风闻奏事,可却受理赵彰闲贪赃枉法一案,虽有大理寺最后审讯,拟定判词,可却无刑部复核。司谏觉得御史□□断专行,有违大齐律法,恳请陛下重审赵彰闲一事。”

皇帝皱眉,姜淮抬头看他,眼也不眨地盯着皇帝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,观他神情,便已知他为此事困扰。

凡涉及到官员的案件,皆有御史台监察、大理寺审判,刑部复核才算走对流程,可偏偏此次审理赵彰闲一案,御史台的人不知是急于一时,还是想着有皇帝在后撑腰,并未将此案交由刑部复核,直接结案斩人。

自打姜淮知道皇帝让她处理此事的目的后,她低沉了一阵子。

可也只是一阵子,多年来的宫闱生活教给她的是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,连皇帝都告诉过她,许多事的破解无非是要找个锁头罢了。

于是,她重新把赵彰闲的案子翻出来,一遍一遍细看,果然,她找到了这个锁头——涉及到赵彰闲的公文中没有刑部的复核。

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没有复核,那就再多一个复核罢。

可是,却不能是由她出面让刑部来做这件事了,只能由皇帝出面。

她要做的,就是请皇上正大光明站于朝廷,谁来请呢?只能是这些对此事不满的官员了。

于是,赵彰闲一案的漏洞通过一些看似偶然的话语传到了大齐最守法,最有胆量直面圣上的谏院司正李西越耳中。

李西越执掌谏院,谏院谏官原本只负责约束君王行为,对其提出规劝,督促他改正。

可到了李西越一代,谏院官员规劝的范围扩大,连臣子也成了他们的规劝对象,而这也与专门纠察、弹劾官员的御史台发生了冲突,一份权力,两个人来分享,谁都想掌控得最多。

果然,她听皇上慢慢道:“李西越是觉得人证不够,还是物证不够,所以才要朕重审此事?”

他语气低沉,说话的速度也比往日慢些,可姜淮晓得他定是生气了。

女人摇摇头:“司谏为人古板严正,向来爱操这些小心。”

皇帝冷笑:“你且告诉他,刑部自会再处理此事。”

姜淮应是

她去了政事堂,李西越还在里头等着。年过半百的老头已是满头白发,只因为国操劳过多,见姜淮进来,李西越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,一旁坐着的裴珩都有些不自在了,他尴尬朝姜淮笑笑却不敢说些什么,毕竟这司谏还做过他月余师傅呢!

姜淮屈膝行礼,只道赵彰闲公文会交到刑部,全由刑部复核。

李西越冷哼一声,他先不说,只昂着头从上到下,从头到脚打量了姜淮一眼才慢条斯理道:“沈娘子,这话究竟是陛下说的,还是你说的?”

俨然已把姜淮当作干政的祸水了。

姜淮也不恼,笑笑:“自然是陛下所说。”

可李西越此番来明摆着就是找茬的,他当即道:“沈复年曾推举自己门生任度支郎中,可没成想被赵彰闲截胡,二人自此结下恩怨。你是从沈家出来的,赵彰闲一案处置匆匆,难免有公报私仇的嫌疑。”

这话一出,连裴珩都有些生气了,顾不得旧日那点微薄的师徒情谊,只站起来道:“司谏,沈娘子也只是代官家写批的,哪样命令不是听从官家说完她才敢写,这点,我可以保证。”

李西越可是只老狐狸了,即便皇子神色严厉他也不惧,只回问裴珩:“官家下旨时殿下可在场亲耳旁听?”

自然是没有的。

裴珩气红了脸却也反驳不得,可他也不忍心让姜淮受这等污蔑,她日日夜夜处理政事,其中辛苦不为人知,如今还要被司谏安排一个“干政”的罪名。

思及此,男人只哽着脖子道:“司谏且等着,今儿个我就亲自把张廖的案子交给御史台处置,到时爹爹身体好了,便请他亲自告诉你张廖一案合法合规,不是姜淮一人的主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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