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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猫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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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凌波院门口,竟依稀听到了马蹄声。楚媞循声探头望去,心中啧啧两声,“谁人行事如此嚣张?竟然在宫中肆意纵马?”

正在这时,马蹄声更急了,那匹黑色的马儿停在了二人身边。

嫪毐勒住缰绳跳下马来,向二人拱手问安,随后说道:“太后听闻新妇离世,不禁悲伤难掩。只是,太后近来受了风寒,咳嗽不止,恐难耐舟车,故而命臣快马归宫,聊寄哀思。 ”

嬴嫒听罢,颔首道:“进去吧。”

“诺。”嫪毐垂首应道,面色几不可查地沉了一瞬。

楚媞伸手将往前迈了一步的嬴嫒拽了回来,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昨日华阳太后说不必给赵太后报丧,嫪毐怎么还是出现在此了?雍城到咸阳,这来回折腾一趟,可真不近呐。”

嬴嫒伸手指向天:“鸽子,飞起来就不远了!”

楚媞听了这话,未免有些不好意思,她眯眼笑道:“有翅膀的,就是好哈!马有四条腿,也比不过呢!”

嬴嫒亦是一笑,伸手欲拿她胳膊上搭着的裘衣。楚媞立刻侧身一躲,“不用不用,吾自己拿就可以了!”

“嫂嫂,回头看看。”嬴嫒说着,朝她身后努了努嘴。

楚媞转身一看,看见正往这边走来的嬴政。

嬴嫒乘机夺过裘衣,笑得意味深长,“嫂嫂,这衣裳,吾替汝送给魏夫人!汝不急回去!不急!”她说着,便快步走了。

楚媞一时不知所措立在原地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待嬴政走到跟前时,她才向他行礼道,“妾见过君上!”

“起吧。”

“谢君上!”楚媞在规矩上丝毫不乱,一言一行皆是恭敬模样。

嬴政本想问她昨日为何不悦,可话到嘴边,却是变成一句,“阿媞,冷吗?”

楚媞只是摇摇头,眼睛仍盯着鞋尖。

嬴政轻唤了声“阿媞”,然后又沉默下来。

楚媞抬起头来看向他,稍一犹豫,还是说道:“长乐公主已经同吾说过几句话了。听闻君上近日为国事忧心,国事虽重,君上仍需好好休息。”

或许是因为昨晚守了一宿的夜,嬴政今日的脸色有些苍白,眼下微微泛出乌青,看起来更像是生着病的样子。

楚媞本想劝他回去休息,但是转念一想,又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素光,于是干脆闭嘴不说了。

嬴政缓缓地开口说道:“阿媞,寡人有些担心汝。”

“担心,吾?”楚媞听得不是很明白。

“汝向来心思细敏,遇事总会多想几分。素光与汝,在路上同行的日子也不短,又同居于这永巷之中。纵使不亲如姊妹,但定然也非陌路之人。素光骤然离世,如此如花年纪,却香消玉沉。”他将话说到这里,就停住了。

楚媞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。嬴政所担心的,是她面对生命的逝去会变得郁郁寡欢,会因此而胡思乱想。

这倒是他多想了,他不知道的是,她已经在鬼门关的边缘溜达了好几次。或许牛头马面都嫌她烦了,总来影响地府的工作。

楚媞咧嘴笑道:“若是躺在那黑棺之中的,是楚媞……”

“阿媞!休要乱说!”嬴政急急地开口打断她。

“君上先别急,听吾说完!”楚媞手比暂停,“若是躺在那黑棺之中的,是吾,那也并没有什么该遗憾的。生死由命,富贵在天。人的寿命,或许真的是由天定的。阎王要人三更死,哪能留人到五更?人活着,或许就凭的是‘命运’二字。有的人命苦,并非是他不努力,而是真的命苦。纵使如此,人既然活了这么一遭,也就这么一遭,便偏偏不要认命。寿命,听老天的,人活着,听自己的。君上且放心,对于生死之事,吾早就想开了。”

嬴政听她这番言辞,似是想了想,这才颔首道:“阿媞能如此想,那便是再好不过了。外面凉,还是进屋吧,小心感了风寒。”

“诺!”

楚媞却立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,心中一片混乱,最终幽幽叹了口气。

她刚刚一看到嫪毐,就想起了赵姬。算算日子,赵姬应该快要生产了。在咸阳宫城时,她一直以生病为借口闭门不出。哪怕是嬴政去问安,赵姬也是隔帘相见。

赵姬突然回了雍城,恐怕是因为藏不住孕肚了。

那两个私生子,流着嫪毐的血,是嬴政眼中的耻辱,也是他与赵姬之间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楚媞方才说的那番话,是说给自己的,也是说给他听的。虽然,她不知是否恰当,也不知他以后是否会想起这些话。

夜幕将临之际,魏女们商量着轮流守灵,一直守到翌日凌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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