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心（2 / 3）

往身后侧过头，对着岑诗月说：“一分钱利息没收，兴崇寺的佛台我说不定能爬上去坐坐。”

正经又不正经，岑诗月心情本来挺不好的，在周望的这句逗弄之下，逐渐转晴。

她扯了下周望的袖口，示意他从身前离开。

“不管您主观意愿上自愿与否，我没有把揭下来的面具又贴回去的习惯。”岑诗月面色平和，干净柔和的声音说出最决绝的话：“如果可以，我希望能够划清界限。”

“很抱歉今天让您白跑了一趟，外面天凉，回去吧。”

温柔刀，刀刀封喉。

李钰彻底噤声，岑诗月说了声再见，拉着周望往小区里面走。

没几秒，岑诗月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，身后传来李钰竭力的声音：“月月，我知道你现在对你妈妈的成见很大，但她毕竟生了你，下周她就要手术了，医生说风险很大，阿姨不希望你后悔，你妈妈的住址我发给你了。”

岑诗月脚步微顿，手探进口袋里面攥紧了手机，而后继续朝前走。

-

晚间饭后，周望趴在沙发上背书，霍思协今天罕见下班早，坐在边上看报纸，时不时在周望背不出来的时候提醒一句，再阴阳一句。

一楼有个简小的开放式书房，连着客厅，岑诗月在那写毛笔字。

“臣本布衣，躬耕于南阳，苟全性命于乱世，不求闻达于诸侯。”

“不求闻达于诸侯……”

周望卡住。

霍思协翻了页报纸，接下一句：“先帝不以臣卑鄙，猥自枉屈，三顾臣于草庐之中，咨臣以当世之事，由是感激，遂许先帝以驱驰。”

她把报纸折起来，敲了下周望的头：“我在旁边听都听会了，周望你是不是生鱼片吃多了，脑子里面长了寄生虫，把你海马体啃噬了。”

周望早就对自家霍总的吐槽免疫，悠哉道：“你怎么不说是你在旁边影响我，岑诗月检查我背书的时候就没你这么多话。”

“那我得给她涨工资，你这么个德行，她还能不生气。”

“你当年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生的是个女儿，为了继承家产特意找人换成了儿子，然后故意把我转到九中，再名正言顺的把你亲闺女接回来。”

“我倒是想。”

母子斗嘴，互不谦让。

两人视线统一，盯着岑诗月的方向，霍思协突然说：“你能让我孙子基于强大的基因出生吗？”

周望：？

又说：“你们学校的小女孩不是见了你就脸红心跳吗。”

白天征战沙场的女杀佛，此刻对着自己儿子流露出了一个八卦甚至是猥琐的笑：“诗月对你有没有感觉？”

处于话题重心的当事人浑然不知。

岑诗月及腰的头发收拢成圆润的丸子头，露出欣长白皙的脖子，她弯腰微俯，脖子跟背依旧呈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，右手持笔，在宣纸上游走。

因为室内开着空调，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，比较贴身，所以，身姿尽显。

周望翻身，单手撑着脸望向那处，眸色晦暗，懒散回了句：“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？”

“那看来是不喜欢。”霍思协对着周望的脸啧了两声，“看来你的脸也不是无所不能。”

再中肯道：“说明诗月是个注重内在，有品位的人。”

“那你对诗月有没有……”

“您是我亲妈。”周望打断霍思协的话，坐起来朝她作揖。

他随意靠倒在沙发上，过了会有点沮丧道：“你也不看看你儿子够不够的上，人家可是要保送到言大的。”

霍思协盯着周望的侧脸，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。

“干嘛！”周望皱眉不悦。

“你有没清醒点？”霍思协眉间浮着指点江山的霸气：“够不上就努力够，光在这自怨自艾有什么用，你连篇课文都背不下来，是个眼睛正常的都看不上。”

她起身，小声说了句：“你还有半年的时间，上了大学后身边的圈子会更加不同，特别是诗月，优秀的人以群分，她的选择只会更多。”

霍思协拿了外套往外走，周望反应过来后问：“你去哪？”

“给你赚钱，至少砸钱的时候，不能输给人家。”

周望服气。

霍思协走后，厅内归于寂静，周望被这番话扰得无心背书，去了岑诗月跟前。

岑诗月洋洋洒洒写了一张书桌大的宣纸，周望从头至尾看了眼，发现写的是《出师表》。

她平时作业跟试卷上的字迹娟秀，毛笔字却是狂放了许多，约莫是行楷，若是裱起来挂在墙上也不为过。

偶有瑕疵，有些字与字之间，有几滴晕开的墨点，一看就是写的时候下笔迟疑。

岑诗月把笔放进笔洗里面，问：“霍阿姨又出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