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历史 |

良心(3 / 3)

加入书签

周望:“嗯,给她亲闺女挣钱去了。”

两人前面的对话岑诗月没听见,但在一起久了,她大抵能听得出周望在影射谁。

“那要不我搬出去住?”

“你这里怎么晕了这么大块,愚这个字都要看不清了。”周望指着一处晕墨的地方,装作没听见岑诗月的话。

“奥。”岑诗月看过去:“写的时候有点走神。”

走神?

专注力强大如岑诗月,班上她说第二,没人敢说第一,居然会说自己走神。

说是走神,不如说是心乱了。

周望掀开干了的一角,坐到桌上,脚尖下垂,还能点到地上。

他双手抱胸,从容不迫盯着面前的人:“我还以为你要跟着走。”

说的是下午的事。

岑诗月先是楞了下,随后说:“我是不是挺没良心的,生我的养我的,我说翻脸就翻脸。”

她双手撑在身后,靠着桌沿,浅笑,眼神无奈又迷茫:“我有时候感觉他们说的挺对的,我这种性格……”

“哪种性格?”周望反问:“非要当个渡别人为难自己的白莲花才叫光辉伟岸吗?”

岑诗月被问住。

周望伸手揽过她,收力过后两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。

他问:“你爽吗,怼他们的时候。”

“爽,的。”岑诗月缓慢道。

“那不就得了。良心是现代社会最不值钱的东西,遇事优柔寡断的窝囊废,谁愿意当谁当去。”

岑诗月曾以为神辉在一个人身上攒动只是书中夸张的描写,然而此时,她深有所感。

不过最普通的灯光,他甚至穿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卫衣,眼底青黛纵横,上唇冒着新的青色胡渣,头发因为在沙发上滚过,右边有一小撮成了鸡窝状。

就这样一个不太修边幅的形象,岑诗月仍浅显的认为,神,本该如此。

少年眼底的嚣张与厌恶鲜明,哪怕他是信口雌黄,也有人愿意信服,跪拜成为他的信徒。

风从没关紧的阳台门缝灌进来,紧贴的两人都打了个激灵,继而分开。

周望不太自然撩了下刘海:“你怎么知道是你妈……”

说到妈的时候,周望紧急刹车没刹住,还咬到了舌头,大着舌头往下说:“让她来找你的?”

见他这样,岑诗月说:“她是我妈,这是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,你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受。”

周望哼哼两声,表示知道了。

“也不知道,猜的。”岑诗月垂眸,看着脚下大理石板的浅色花纹:“我也希望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我,但她显然不是。”

“就为这三百万的事情,她根本不敢出现在你的范围之内,上次还想找我跟你们家谈合作。”岑诗月顿了下,接着说:“也仅限于找我,而不是直接找你。”

“我妈不一定直接跟她说来找我,但肯定话里有暗暗传达过这个信息。”

她有条理的往下分析:“按照我妈说的补偿我的话,我想应该也已经补偿过代为养育过我这么多年的她了,那么她就一定知道我妈现有的财力。”

“他们家前段时间才经受过破产负债,这时候有个有钱的亲戚找上门,且还是个身患重病,迫切需要女儿温暖的人。”岑诗月抬起头,跟周望视线对上,“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做?”

周望背脊发冷:“把女儿劝服到她身边去,不管关系是否缓和,我都是她最大的恩人,她是生还是死,总不会亏待我。”

岑诗月笑,跟他心照不宣。

“我现在对我妈的感觉挺复杂的,她平白无故消失了那么多年,我不可能听她一两句解释就能释怀。”

“而且她既然能够嫁到所谓的豪门里去,手段应该也不差,我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,我妈应该是不怎么喜欢我的,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她在时隔七年后,突然的热情。”

“我不否认对她抱有成见,但我确实没办法对她有信任感。”

毕竟,她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。

“但是。”岑诗月皱眉,拿脚尖无声的踢了下地板,“就良心这个东西吧,再加上分割不了的血缘,她现在生病了……”

“我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。”

“心里每天都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一个说回来就好,一个说无法原谅。”

她低下头,声音渐小,带着哽咽。

周望跟着鼻酸,心里跟一团火在烧,抛下矜持和脸面,把人重重按进了怀里,低声道:“那就去看一眼,我陪你一起,想怎么样都随你,就算天塌下来了,我也给你顶着。”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